“…是吗？”
海量收回搭在文西肩膀上的手，转而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不过没有立即接住钱包。
“…呃，怎么了吗？”
文西放松了下来，他以轻松的语气向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海量问道。
“没什么…”
海量抬手拿走了文西递过来的钱包，连检查都没检查直接从中掏出了一大叠钞票 递给了文西。
“不不不，我不能要！”
文西虽然视线别开了海量握着钞票的手，但手还是紧抓着海量的袖口，这让海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拿着吧，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它至少是作为你诚实的奖励，因为你没私吞掉我掉的东西，还不辞辛苦地追上来还给我。”
海量有些尴尬，现在他也不再怀疑了，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够奇怪的。
“好吧。”
文西这次答的很果断，反而让海量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我走了？”
海量把钱包随意地塞进了裤兜里，冲着文西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说。
“那个…还有件事，就是…”
文西把那一大摞钱收好后，才端起严肃的深情，对海量说。
海量当时是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但此时他和文西正处在一个小胡同口，而文西正好站在入口处，而海量也是不确定往里走是不是死路，而且更关键的是，一旦他一逃跑就必然会增大他的嫌疑，所以现在冷静面对才是上策。
在那一瞬间，在头脑中思索过一遍策略的海量立刻平静了下来，他镇定地向文西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不会是我就围观了一个案发现场就把我当凶手吧？”
这种说话的底气，就像是商战中的谈判一般，不卑不亢又带点嘲弄自负的意思，文西见他这么说，心中的底气弱了几分。
“我就是…”
果然，文西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强烈了，海量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自以为已经掌握住局面了，哪怕是那个二十年前就被他杀死的人的死魂灵在算计自己，他也完全…
“嗨？折纸人。”
胜券在握的海量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一句话，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一个一袭黑衣的青年正站在他不远处的路灯下，路灯是没光，海量只隐约看到那个人是靠在灯杆上的，暗淡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衣服上，但却看不到脸。
“切，真烦人，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一脸烦躁的霍科走在夜晚郊外的道路上，自从刚才他读完缇娜给他写的信就一直心情烦躁，然后刚想要写点东西泄愤就发现自己的钢笔不知掉在了哪里，在他回忆片刻无果后，就打算下午走过的路去找一找，顺便再去看看发现死人的现场去瞅一瞅。
“...”
霍科边沿原路走回边仔细地检查着地面。虽然他的钢笔并不只有一支，要是写作的话用中性笔也完全可以，但是那支比可是相当有纪念意义的。
那是夏缇在和他第一次共事解决完那个会放电的转生者后，在车站的商店里卖给他。
原本霍科当时是很感动，所以他打算一只把他别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可是他不久后就发现钢笔的笔帽里藏着一个袖珍窃～听～器，夏缇是狡辩说其实这是个多功能的笔，不只是它的笔帽部位可以录音，而且它的尾部还能当信号枪使呢。
霍科当然是不相信，他不觉得二十块钱就能买到这样的东西，他也知道夏缇显然是注意到了他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直随身携带着那支笔，只是不常自己乱嘟囔了。
“唉，我们才认识半年之久，她不信任我是很正常的吧，不过不止是她，那个烦人的死神更是如此...”
霍科叹了口气，继续猫着腰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还时不时摸索几下。
突然，他就听到了几声争执，这里可是郊外，还是晚上，哪里还有人会在这时瞎晃荡？
“是迷路的游客吗？”
虽然霍科是这样想，但还是打算去看看，毕竟这里已经离他和夏缇的据点不远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观望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一身运动装的八尺壮汉和一位看起来衣着很考究的中年人在不远处的一处胡同口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干什么。
“红头发？不会这么巧吧...”
霍科看到了中年人的发色后随意地笑了笑，不过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燥热，撩开大衣一角后他才发现发热的竟然是那个装着灵魂碎片的小玻璃瓶子。
不会吧，这就有点可疑了。
霍科走近了他们，即使只是误会他也打算找找乐子。
“嗨？喜欢折纸的杀人魔？”
霍科笑着问出了这句话，虽然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欠了。
实际上海量只听到了霍科话中的“纸”，而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僵住了，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到异常的恐惧，就像是猎物看到了猎人似的。
“嗯？你听得懂吗？”
海量的反应立刻就引起了霍科的怀疑，他不顾一旁文西的奇异目光，径直地快步走向了海量。
霍科即使是开玩笑也是有分寸的，这点和夏缇不一样...所以他也不打算没事找事，所以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根本就没用这个地方的语言，而是用自己的母语。
不过这个人的衣着这么讲究，这个商人吗？那他会其他地方的语言也能说得通了，不过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随着霍科的逼近，海量开始慢慢后退。
“你...”
“站住！”
霍科突然大吼道，结果还把一旁安静看戏的文西吓了一跳。
海量在那一瞬间，大脑突然变得空白，他回忆起了他杀死的那个人在死前哑着嗓子拼了命地冲他喊道。
“我迟早会把你也拉下地狱！”
地狱！
海量的耳边突然想起了这个词，他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这个逐渐向他靠近的年轻人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只来自地底无尽深渊的恶鬼！
海量是被一声枪响拽回现实了，是文西拿着信号枪冲天上开了一枪，而自己呢？海量望着周围飞驰而过的景象，他僵硬地把头扭向地面，发现自己的腿发疯了一般在拼了命地快速跑着，而他的身后，就是逐渐逼近的霍科以及稍远一点的那个跑的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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